卓玛完全不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她其实已经非常害怕。她只能希望这件事和
布林在沁卡庄园玩弄的那些香火水盆一样,是一种折磨人的恶作剧。卓玛说:
「是,是,堆穷老爷。」她露出上边的门齿紧紧咬住下半的嘴唇,坚强地维持住
这样托举的手势。成串的汗水沿着她枯黄的脸颊滚落到胸口和肩膀上,而我们除
了闲聊之外已经喝完了一个小桶的青稞酒。
更多的青稞酒桶堆在我们身边。陈年的酒越喝越醇,贴心的话越说越多。
「沁卡的代本,」活佛稳重地说,「扎丹寺愿意把护卫寺院的铁棍喇嘛交给
你指挥。」
扎丹寺是格幸城边最大的寺院。这个狡猾的老家伙一直吹嘘他的寺里拥有一
零八个铁棍喇嘛,他知道我跟Y国朋友的关系,伙只是一个混水摸鱼的花招,
他想给自己的人马弄到几支好枪。
「对啊,领兵的代本,你的人太少了。我要下令让全宗的庄园送来青稞,大
麦,还有,还有……银元!」他象是拼掉老命一样才能喊出最后那个词来。「我
们要有五个,一千个勇士的高原?a href=/yuliang.html target=_blank>游椋 古晾?诒鞠蛲?厥惴⒆潘?脑洞筱裤健?BR>
「领兵的代本,高原的雄狮,你是我们雪域的希望。有你驻守在格幸,平地
军队就一定不能为所欲为。」
大家终于在阿谀之后的羞怯中平静下来。也正是在那样的时候,从房门外边
突然响起的一声婴儿啼哭才会显得特别的清晰嘹亮。
女奴卓玛的手臂已经在整叠经书的压力下渐渐靠近了水面。不光是手臂,从
她的肩膀直到整上半个身体都像是怕冷一样的哆哆嗦嗦,但是她仍然在勉力坚持。
也许那样的坚持只是女人下意识的本能,因为她朝向胸口低垂下头颅,像是已经
昏睡过去的样子。卓玛原来是像一个平地女干部那样剪成齐耳短发的,现在她养
成的黑长头发已经可以飘散出来,像一面帘子一样遮掩住她的脸。只是那一下哭
声使做妈妈的女人惊栗地甩动了头发。她使用一种跳跃的方式挺身抬头,一边抿
起嘴唇大声发出「巴……巴巴……」的呼唤,肯定是希望让屋外的儿子能够听见
妈妈的声音。她已经产生出一个要站起身体的冲动,不过立刻就清醒了过来。卓
玛胆战心惊地把眼光投射到我的脸上,同时重新缩紧了黑暗瘦弱的赤裸身体。不
过这当然已经太晚了。那些黄旧卷边的书籍从她手上一本接着一本跌落到水盆中
间,水花美丽地溅洒起来。
为了这一时刻苦等了那么长久的堆穷喇嘛蹦跳过去,他抓住女人的头发把她
按到墙上,发疯一样的踢她的肚子和大腿。偷马的和尚终于能把他在心中背诵过
无数遍的咒骂喊叫了出来,那一定使他觉得非常痛快。
「该死的奴才,你毁掉了我的经书!这些和我朝夕相伴,视若珍宝的经书!
我要向曲松的宗本老爷控告你的罪孽,佛会惩罚你的!」
他嘴角上挂满着唾沫退来喘气。得到了一个空隙时间的女奴卓玛移动膝盖
爬向前来,虽然因为疲惫,疼痛,肯定还有恐惧,她的全身都在发抖,但是遵守
着高原奴才的传统,她只能对贵族老爷们以磕头请罪。她的前额接二连三地碰撞
在地面上,「咚咚」作响。
帕拉干咳了一声:「曲松的执法人,扎西,记下来。」,他开始说话。「是
的,宗本大人。」「丹增家的女奴卓玛,不听劝告,有意弄湿喇嘛堆穷的经册,
嗯……经册六本,罪孽深重。」他转过笨重的肚子来双手十:「格列活佛,阿
布喇嘛,你们看到的是这样吗?」「是这样的,宗本。」德高望重的两位大人面
色凝重地说。「好,好,见证者,格列活佛,阿布喇嘛。事无可疑。应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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