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奶头塞给小崽的动作从来就是个本能,根本用不着眼睛的,可是卓玛不光是低
下头去凝视,她还噘起嘴唇去亲吻那个小东西的额头。奴才见到老爷难道不是要
像一条讨好的狗那样紧紧盯在人的脸,她怎么敢转动开她的母狗眼睛?
我笑了笑。我用一种假装的温和口吻说话。
「出来吧,受罚的卓玛,太阳落下冰峰去了,你的家人在等你去过夜呢。」
连带着那一整块挟持住她脚腕的厚木子,卓玛在钉尖上小心翼翼地移动她
赤红肿胀的光脚底。她用手肘夹持住儿子,伸手去扶门,她要扶住东西才敢让
脚落下地。女人迈开小腿僵直地划过两个半圆,把自己又往前拖动出一步。女人
的腿是软的,歪的,一挨上地面就瑟瑟的哆嗦。她拖动光脚子走过泥土地面,
磨蹭出来两条暗红颜色的黏糊印迹。卓玛当然很疼,不过既然是在高原上当着这
个奴才,她就得忍。高原女人的脚底下扎进几根刺去能算件多大的事情?
我凑到她的耳边去轻轻说话。「那个什么章组长是个多大官儿,你的军衔恐
怕比他还要高几级吧?你可给我好好记住,你现在的名字叫卓玛,你是我的女奴
才,你还是达娃措迈兄共用的老婆。想想跑上来一个你的兵立正敬礼,他应该
说点什么?是,少校长官!这时候你一定要记住低下头去看看你自己,看看你这
个女长官岔腿露屄尿了一路,两边烂奶子还甩来甩去的畜生样子……」
我从侧面看了看她的眼睛。我不太确定看到了什么,也许是闪动的水光,但
是也许什么都没有。
「记住,你现在是个每天都要挨揍的母畜生!」
皮鞭挥出一个圆圈狠狠抽在她的脸上,多少是重了一点,撕开了她脸颊上的
肉皮。女人象被电了一下那样惊跳起来,而她两只手的本能是猛然战抖地抱紧儿
子,她把小臂遮挡在儿子的后脑勺上。
我没想要打孩子,我只是在打女人的脸。我喜欢那双紧盯人的奴才眼睛里
充满恐惧和哀求。第二下鞭子斜掠过女人的额头和鼻梁,她的眼眶周围涌起来一
圈青紫的血肿。打人是管教奴才的好办法,一定要打疼了她才会去想是不是哪里
没做对。我又笑了:「走吧,走过去吧。」达娃早就畏畏缩缩的等在我们旁边,
她现在可以去跟自己的丈夫们团聚了。「让你家先生闻闻你的尿骚味道,他该是
一直都很喜欢?」
达娃整天没有事情可做。他就是光想老婆。每天这个时候终于能等到老婆被
放出了笼子外边,天真的达娃总是很激动的。达娃就在笼子前面按倒卓玛立刻做
上一两也是常有的事。我们一般只是视而不见。贵族需要具备仁慈的性格,待
人处世也要宽容,何必要费劲分开两条在野地里交尾的狗呢。不过今天达娃似乎
本能地感到了一些特殊的气氛,他只是抓握住卓玛的手臂把她拖向前去。
每到妻子在傍晚结束了当天的责罚刑期,他们那个奇怪的家庭慢慢地沿着土
路走进小城中去。永远是半张开嘴巴,流出口水傻笑的大哥,他的身后是他和他
的妻子,赤裸全身的女奴隶卓玛。卓玛使用她的布兜把婴儿系挂在胸脯前边,
她收拢臂肘把孩子按在自己的乳房上。做妈妈的手腕是拖带长铁链条再加锁了一
副短铐,女人在身前举起她被铐紧的两只手来,捧住一只空的破木碗。女人赤裸
的脚被压制在厚重的木枷底下,不得不绕着一个圆心左盘右旋着走路。她的腿
脚每迈出一步都在发抖。每一阵战抖之后,她的赤足都在泥土中铸印出了一个五
颗圆豆跟随一个小弯的暗红图画。跟在最后的措迈拖着残腿爬行过这些脚印和泥
土。
他们在路边的第一间房屋子门前停住,妻子卓玛再跨前一小步下跪。因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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