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女子。
夜风猎猎,吹动着她如火的红裙与如瀑的墨发,勾勒出挺拔利落的轮廓。
她脸上覆着一层薄薄的红纱,看不清面目,唯见一双凤眸,冰冷如雪山寒潭,
锐利如出鞘剑锋!
那目光扫过之处,连空气都似要凝结。
陈卓心中警兆大生!
此人气势之盛,锋芒之锐,绝非自己所能抗衡,至少是通玄境上品的高手!
她是谁?是敌?是友?
念头方生,未及细想,那红衣女子便已经动了。
她并未拔剑。只是随意抬腕,纤长的手指在腰间古朴长剑的剑柄上轻轻一拂。
动作写意,不带一丝烟火。
然而,就在指尖触及剑柄的刹那——
陈卓周身空间骤然一紧!
一股无形无迹、却又坚韧锋锐到极致的剑意,将他死死笼罩其中。
真元运转猛地一滞,如陷泥淖!
手中的天离剑光芒顿收,哀鸣不已!
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涌来,仿佛有千万条看不见的锋利丝线缠绕周身,将他
死死缚住,动弹不得!
这是……剑意化域?!
以通玄境的修为,就能做到初步的剑意化域?!
陈卓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自己遇上了无法想象的强敌!这绝对是罗浮剑派最顶尖的天才!
胭脂榜上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浮上心头。
叶红玲。
而那个红衣女子,在用剑意力场轻易制住陈卓后,甚至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她只是如同闲庭信步般,从那巨石上走了下来,靴子踏在沾染了血迹的雪地
上,却诡异的没有发出丝毫响声。
她走到了陈卓的面前,相距不过三尺。
陈卓能清晰地看到她面纱下那双冰冷的、没有任何感情的眸子,也能闻到她
身上那股如同雪莲混合着血腥的独特气息。
他甚至能感觉到,只要对方愿意,只需一个念头,只需拔出腰间那柄剑,轻
轻一划。
就能像切豆腐一样,轻易地结束他的生命!
他此刻,就是砧板上的鱼肉,毫无反抗之力!
他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最终的审判。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预想中的致命一击,迟迟没有落下。
只有那冰冷的、如同实质般的剑意力场,依旧将他牢牢地禁锢着。
或许只是一两息,但在陈卓的感觉中却如同千百年般漫长。
忽然听到一声几不可查的冷哼。
那股山岳般沉重的剑意力场,骤然如潮水般骤然退去。
陈卓双目骤然睁开,气息粗重,冷汗涔涔而下。
视野之中,唯余一道赤红背影,渐行渐远,从容步入那河谷深处的风雪暗影,
终至不见。
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拔出过她的剑!
她就这么走了?
陈卓瘫坐在冰冷的雪地里,大口喘息。
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未升起,便被更强的一波屈辱和无力感盖过。
如同天堑的差距。
对方甚至无需拔剑,仅凭剑意力场,就将他彻底压制。
而她最后那声轻哼,那毫不留恋的离去,比任何耳光都更刺耳。
那不是饶恕,而是彻底的无视与不屑。
仿佛杀他也嫌脏手。
陈卓望着空无一人的河谷出口,第一次真切体会到这片天地的寥廓与自身的
渺小。
……
山崖之上,枯树枝杈间,赤足的阿妍静静地坐着。
她饶有兴致地看完了下方这出短暂却充满戏剧性的强弱逆转大戏。
「啧,真是有意思。」
阿妍自言自语,那双映着红蝶的眸子里闪烁着好奇与玩味的光芒。
「明明只有通玄境上品的修为波动,根基似乎还受损严重……却能如此轻易
地压制住了明显道心不稳、修为虚浮的通玄境中期……」
「就算对手状态不佳,这份对剑意的精妙掌控力,也确实有点门道了。」
她轻轻晃动着脚踝,铃铛无声。
「不过更奇怪的是,她居然放过了陈卓?是觉得他太弱,不值得杀?还是另
有隐情?」
阿妍歪着头,似乎对这个红衣女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难以预测的变数,总是最能引起她的注意。
而且更有意思的是,那红衣女子尽管展现了惊人的剑意控制,但其真实的能
量波动,确实只在通玄境上品,甚至比寻常更显虚弱,仿佛内里早已千疮百孔,
全凭一股意志与精妙技巧支撑。
「一个受了重伤,却依然能爆发出如此威力的『伪』高手吗?真想拆开来看
看呢……」
阿妍嘴角微扬,笑得既天真又残忍。
倏地!
下方那道红影猛地抬头,冰冷锐利的目光如实质般穿透虚空,瞬间钉死阿妍
藏身的位置!
好敏锐的感知!
阿妍眼中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红衣女子身形骤动,几个迅捷起落,如一道撕裂逆风的红线,瞬间出现在枯
树前方的空地!
暗红剑柄已被她死死攥住,浑身凛冽杀气如剑出鞘!
叶红玲没有半句废话。
「锵——!」
长剑出鞘!霜寒般的剑光亮起!
她没有丝毫保留,直接动用了她目前所能催发的、最强的一式剑招!
剑意凝聚,化作一道凝练至极、仿佛能斩断虚空的森白剑气,带着一往无前
的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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