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她狠下心,小心翼翼地挣脱他的怀抱,翻身下床。
取出一方素笺,以指尖灵力为笔,留下几行清秀却略带颤抖的字迹:「公子,
感谢这段时间的照顾,我真希望能一直陪伴你身边。
这段时间我很开心,我会永远记住这段时间的相处的。
此世恩情,只能来世做牛做马再报。」
她又取出两个绣着狐尾纹样的精致荷包,小心地剪下自己一缕乌黑柔亮的发
丝,放入其中。
接着,她又轻轻剪下姜青麟的一缕墨发,与自己的发丝缠绕在一起,放入荷
包,一个仔细收好,一个置于枕边。
做完这一切,她最后深深看了姜青麟一眼,仿佛要将他此刻的模样刻入灵魂
深处。
随即,她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缕若有似无的冷香,
萦绕在房间中。
翌日清晨,姜青麟醒来,便觉怀中空落落的,昨夜那异常深沉甜美的梦境似
乎还残留着些许模糊而旖旎的片段。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身旁,那里早已没有了熟悉的毛茸触感。
他坐起身,一眼便看到了枕边那方素笺和那个精致的荷包。
他拿起素笺,看完上面那欲语还休、透着诀别意味的字迹,又打开荷包,看
到里面紧紧缠绕在一起的两缕发丝,心中顿时明了。
他握着那缕属于小黑的、触感冰凉丝滑的青丝,又看了看自己那缕墨发,一
股强烈的失落与难以言喻的愠怒交织着涌上心头。
不是气她不告而别,而是气她就这般轻易地划清了界限,将所有的可能推给
了虚无缥缈的来世。
「来世做牛做马?」他低声重复着这句话,指尖收紧,将那荷包牢牢攥在掌
心,「谁要你来世?我姜青麟身边的人和事,从来只争今生。」
他摇头苦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
但那抹复杂深处,是一种不容的决断。
这段时日的相处,他早已习惯了肩头的重量和颈间的柔软。
她不仅仅是解闷的灵宠,更是第一个在他毫无察觉、卸下所有身份伪装时,
闯入他私人领域并留下深刻印记的存在。
那些只有「小黑」见过的他的疲惫、他的随意、他无人时的片刻松弛,都让
这份联结变得独特。
如今她竟想一走了之?
「来世太远,我只争今生。小黑……」
他低声自语,拇指摩挲着荷包上精致的狐尾刺绣,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复杂而
意味深长的弧度,「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这一次,不再是主宠的重逢,而是男人与女人的相见。
他收起荷包与信笺,目光投向窗外青丘的方向,心中已然有了清晰的计较。
涂山青霓悄无声息地回到青丘王宫。
弟弟涂山千里与妹妹涂山红裳早已焦急等待多时,见她平安归来,皆是狂喜。
宫内气氛凝重,显然经过了一番清洗。
「姐姐!」
涂山红裳扑上来,眼眶通红,「你终于回来了!担心死我们了!旁系那些叛
徒,我们已经……」
涂山千里较为沉稳,但眼中也满是激动与后怕:「姐,你没事就好。究竟发
生了何事?」
涂山青霓看着至亲,心中暖流划过,但面上依旧维持着女王的威严与平静。
她略去了与姜青麟相处的种种,只简略道:「无妨,晋升元婴时,涂山景瑜
率人偷袭,我虽将其重创,自身也受了些伤,耗费了些时日才恢复过来。」
她轻描淡写,将惊心动魄的渡劫与追杀一语带过。
涂山千里和红裳闻言,又是愤怒又是心疼。
「姐姐放心,旁系余孽已基本肃清,绝不再留后患!」涂山千里保证道。
涂山青霓点了点头,心中稍安。
然而,一想到那个人即将以妹夫的身份到来,那份刚刚压下的惆怅又悄然弥
漫。
翌日,大齐皇太孙姜青麟仪仗抵达青丘王宫,正式提出联姻之议。
宫殿之上,涂山青霓端坐主位,一袭赤金色宫装,墨发高绾,露出光洁的额
头和修长的脖颈。
眉如墨画,眼若寒星,鼻梁高挺,唇色浅淡,周身散发着清冷威严、不容亵
渎的气场。
那份历经风波后沉淀下的冷寂与强大,比以往更甚。
姜青麟步入大殿,目光第一时间便落在了王座之上的女子身上。
心中不由暗赞:好一位冷艳逼人、风华绝代的狐族女王!然而,四目相对瞬
间,姜青麟心头莫名一跳。
这双眼睛……深邃冰冷,却为何有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熟悉感?还有那
眉心的莲花纹路……
涂山青霓在他极具穿透力的目光扫视下,心跳骤然失序,几乎是下意识地避
开了他的视线,强作镇定地微微侧首,声音清冷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皇太
孙殿下远道而来,青丘有失远迎。」
她迅速对身旁侍立的妹妹道:「红裳,还不快来见过殿下。」试图转移焦点。
涂山红裳早已按捺不住,闻言立刻欢快地走上前来。
她今日也精心打扮过,一身绯色霓裳,勾勒出青春窈窕、丰腴动人的身段,
眉眼灵动鲜活,笑容灿烂,与姐姐的冷艳孤高形成鲜明对比。
「红裳见过殿下!」她仰起脸,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爱慕与欣喜。
姜青麟收回打量涂山青霓的锐利目光,看向涂山红裳,微微一笑:「红裳姑
娘不必多礼。」态度温和,却带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
涂山青霓看着两人并肩站立的模样,一个高大挺拔,气宇轩昂,一个娇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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