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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错就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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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屋子里老子解开了老罗的口子,从布条里抽出几根银针,分别扎在了老罗身上的几个部位。我虽有些疑虑,但当看到老罗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我也放下了心。老头子扎完针后,接过我的水瓢,喂给老罗喝了几口热水。随后便把水瓢又递给了我,我正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又出去了,从他的屋子里传来一阵拉抽屉的声音,我把水瓢放到一边,走出门口。看到他抓着一把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东西走向厨房。随后径直朝我走来,又塞给我一个张纸条:“熬成一碗水,给他喝”,随后这个老头便回到了他的屋子插上了门。

我来到厨房,呆坐在火灶台旁边。摇曳的火苗让我感到温暖,身上的衣服也慢慢被烘干。人一旦从高度紧张的状态放松下来,就会很容易感到疲惫。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背靠着这张小竹椅睡着了。我做了一个梦,我又变回了小时候的模样,穿着那条白色的小背带裤,坐在老家的厨房边上,拿着一根狗尾草在逗老家的那条大黄狗。姥姥坐在灶台边上,拿着火钳在拨弄着灶里的薪火。薪火越烧越旺,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姥姥起身说要去菜园子里摘菜。但是我看到屋外在下着大雨,我告诉姥姥让她不要出去。姥姥却好像是魔怔了一样,直接走向了雨中。我大声的呼喊着,身边的大黄狗也冲着雨雾发出低沉的嘶吼。但姥姥却完全没有反应,而在雨中沾沾浮现出两个人影,一黑一白,各撑着一把雨伞站在姥姥左右。白衣人回头看了我一眼,大黄狗伏在地上发出了痛苦的哀鸣,而炉灶里的薪火也猛然熄灭。突然一只冰冷的手搭到了我的肩膀上,我猛然从睡梦中苏醒,慌乱中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你就是老罗带来的那个后生吧?我是程家屯的村长,我叫程方汉。”接着火光,我才看清楚面前这个带着白色褂子带着草帽的老汉。我缓了口气,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伸出右手。“程村长你好,我是新川晚报的实习生,我叫郑嘉”“诶呦,郑记者不用这么客气,叫我老汉就好了。”程方汉握住我的手,他的手上布满老茧,但是非常有力。“老罗怎么样了?哎呀,这半道上出这么个岔子,我们村里这条烂路又难走。磨叽了好半天我才到,实在是让你们久等了。”

听他提到老罗,我才想起来锅里还熬着怪老头给老罗弄的药。我赶紧揭开锅盖,还好锅里的药汤并没有被熬干。我拿起汤勺,装起锅里的药汤,回到东屋给老罗服下,老罗勉强起身,喝下药汤后又沉沉睡下,我这才算是弄完了所有的事情。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那个怪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从他的屋子里出来了。程老汉在跟他说这些什么,他依然沉默不语,只是点了点头之后便挥手示意程方汉离开。“后生,我看这时候也不早了,你今晚就先到我那住下吧,老罗今晚就住哑张这,明天咱们再过来。”哑张?原来那个怪老头子是个残疾人。程老汉转身去拍了拍怪老头的房门:“我先回了,明个再过来了哇”,房间里没有传来任何回应。程老汉回过头来,示意我出门。我跟着他穿过桉树林,回到了那条黄泥路上。他的拖拉机定靠着我们的皮卡前头,我收拾了一下我的行李,把车上的那些东西搬到程老汉的拖拉机上,随后给医院打了电话,通知他们不用过来了。随后便坐上拖拉机,随着程老汉慢慢吞吞的摇进了程家屯。程老汉的房子是一幢三层小楼,说是小楼但其实也就楼里刮了一层腻子,地面还是水泥地。楼的外面仍然还裸露着红砖水泥。程老汉给我热了几个菜,又烧了一大锅热水。我随便吃了几口,然后洗了个澡,把身上半湿半干的衣服换掉。可能是刚刚在哑张家的灶台前睡了挺久的缘故,洗完澡之后我并不觉得非常疲倦。我看到程老汉坐在他家门前的一张小板凳上,手里正拿着一包散装烟丝和烟纸,在弄着卷烟。

我突然想跟他聊聊哑张的事情,我想起来换下的裤子口袋里好像还有半包老罗的玉溪,便掏了出来,随手拿了一张竹椅坐到了程老汉身边:“叔,来,尝尝这个”我抽出三根玉溪,递给程老汉。程老汉眼睛一亮,笑眯眯的接过香烟:“玉溪啊,不错不错。”我掏出打火机,顺手给老汉点上。程老汉深吸了一口:“今晚真是辛苦你和老罗了,不过还好我今晚没去喝酒,不然可就麻烦了”,我跟程老汉回来的路上雨本来快停了,但这会儿的雨又开始下了起来。“叔,其实我挺奇怪的,这政府不是早就有政策安排让搬迁了吗?怎么那个哑张还一个人住在那片桉树林子后面?”我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看着屋外的大雨。“诶,这个事情其实讲起来也是挺复杂的,我们这个村,叫做程家屯。除了外嫁进来的,其他人几乎都姓程,多少都有点亲属关系。但是哑张,是姓张的。”“您的意思是说,哑张其实并不是这个村里的人?所以村里不让他搬进来?”程老汉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好像的确如此,一般这种大姓氏的村落,是不太愿意让一个外姓氏的人搬到自己的村子里来的。“你说对了一半,哑张的确不是我们村的人,但是不是我们不愿意让他搬进来,而他自己不愿意再和这个村子里的人接触。”程老汉眯着眼,抖了抖手上的烟灰。“哑张,其实一开始也不是个哑巴。他是六几年那会儿,来我们村上山下乡的知青,那个时候,我们村比现在还要穷困落后,进出基本靠走路。

村民家里好多都是泥坯房,大家都靠种点地为生,哑张那批人,是从省城来的知识青年。家里好像是搞中医的,他也很懂中医,来到我们村里以后,他是一边帮忙搞农务生产,一边抽时间给大家看病。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在哑张没来之前,我们村里要是有人病了,要么就是走好几里路到城里看病,要么就去找隔壁村的那个土郎中,然而那个郎中,就那几个方子,治人治畜生都是老一套。所以要是当时,闹个什么急病,可能真就能把人闹死。”说到这,程老汉无奈的笑了笑。“哑张来了以后,虽说不至于神到什么病都能治好,但是只要是他开口说能治的,基本上都治好了。所以当时我们村里,不少人都生病都会去找他。那会儿,我们村里有一个姓田的寡妇,三十多岁,时候村里人都叫她田婶。田婶有过俩任丈夫,一个病死了,一个被国民党抓壮丁不肯去,被打死了。田婶后来就没再结过婚,一直一个人过日子。有一回,田婶在地里干活,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翻倒在地里了。后来让人给抬到哑张那,哑张倒也没说什么,扎了几根针,让田婶吃了几服药。

忙活了好长时间,田婶的病才康复。当时哑张他们那几个知青,都统一住在村头那几间空着的泥坯房里,条件很差,夏天闷热,冬天透风。田婶病好以后,作为回报,就想让哑张住到田婶家里的柴火房,虽说柴火房离田婶住的地方还挺远的。但是哑张怕田婶被人说闲话,还是带了他的一个同乡一起,住到了田婶家的柴火房。虽然不算宽敞,但是至少干燥一点,也没那么冷。”说到这,老汉掐灭了手里的烟头,又重新点上了一根。“后来,那个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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