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推开,倩娘领着两个下人进了屋,只见榻上丁寿正轻拭唇角,面上尽
是回味之色;楚楚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襟,秀颈通红;杜云娘衣衫半解,毫不在
意。
倩娘命人将榻前矮案上瓜果撤去,将刚刚做就的饭食一一摆上。
丁寿打量身前一个眉眼端正的妇人,「你是王六家的秀红?」。
妇人点头。
「从堂堂巡抚家眷沦落为奴,你可怨恨与我?」。丁寿由着二女将他身子扶
起,倚在蓝缎靠枕上,问道。
秀红连忙跪倒,唯唯诺诺道:「奴婢不敢。车霆身犯国法,罪有应得,若
不是老爷收留,奴婢还不知是如何凄惨下场,老爷天高地厚之恩,奴婢只有来
世衔草结环,才得报答」。
「不管这话是真是假,听得倒是顺心」。丁寿轻勾着楚楚下巴,漫不经心
地对秀红说道。
楚楚羞怯地推开丁寿魔手,捡了一碟菜肴喂了过来。
「嗯,什么菜?」。丁寿点头问道。
「这是奴婢做的胭脂鹅脯,不知可遂老爷的意?」。秀红忙回道。
「手艺不错」。丁寿赞道,随即道:「王六那里领了爷的差事,这阵子不
在家,你有什么难处,尽可与爷说」。
「蒙老爷恩典,婢子一切都好」。秀红跪着回道。
「这秀红是个伶俐人,灶上是把好手,平日里帮衬不少」。倩娘帮着说话。
「好好干,爷亏不了你」。丁寿抬手让她起来,张嘴又吃了杜云娘喂的一
勺碧粳粥。
「爷,您传唤的程澧来了」。谭淑贞进屋禀道。
「让他进来」。丁寿又一指一旁的秀红,「回头赏她二十两银子」。
秀红又要跪下,被身旁的倩娘拉住,笑着嘱咐:「在内宅里,咱们爷随便
得很,不喜太多俗礼」。
不多时,程澧已被领了进来。
「小的给老爷请安」。程澧垂着眼皮,内宅里都是女眷,他可不敢多看。
丁寿一边由着二女喂食,一边说道:「老程,帮爷做件事」。
「老爷这话折煞小人了,有事请吩咐」。程澧太了解这位主子了,话说得
客气,事情就越要抓紧办。
「给爷寻摸一个精通算学的人」。丁寿揽着榻上二女,蹙眉道:「爷最近
要大兴土木,担心让人给阴了」。
程澧领命退下,丁寿暗暗点头,这个家奴长袖善舞,经商有道,难得的是
交待事情从不多问,只是琢磨如何办妥,当日真没想到捡了这么个人才。
丁二爷自然不知道当日运河上一时兴起,白捡了徽商的祖师爷,他现在正
咀嚼着嘴中的一块肉脯,品咂其中味道,「这是什么肉?」。
在旁服侍的秀红连忙回道:「回老爷,这道菜是」风腌果子狸「」。
「拿走!!」。丁寿从床上蹦了起来,大叫道。
「圣上,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宫内遍寻不到,最后丁寿在永巷夹道内发现了小皇帝。
此时的朱厚照手中拿着一张图纸,比比划划,还不时用手中铅笔勾画几下。
您没看错,就是铅笔,华夏文明传承至今,基本上能用来写写画画的东西
都被老祖宗琢磨过了,从石器时代的动物骨笔,先秦时的刀笔、竹梃笔、还有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的芦管笔、各种矿物粉末制成的「粉笔」,到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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