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儿背晦了,子不让请安,偏偏有点不安,才来给子伺候个早膳……僭越鲁
莽些个……子可再用些?」一边说着,一边忖度弘昼脸色,又拿起调羹,喂弘
昼喝了两口粥。
弘昼笑道:「你有什么不安的……是了,本王上次用你的身子也是有日子了
……不过你也不是那等子敢强要恩宠的人,却有什么不安?」
宝钗听得倒是羞的一颤,只是低头思量了一下,又替弘昼撕开一个春卷放在
调羹里敬上,才勉强笑着,却是颇敢出口,只道:「子取笑了。钗儿怎么敢想
那些,钗儿什么都不敢乱想,只是隐约觉着子这几日心绪不安,钗儿一个女孩
子,能有什么替子分忧的。说身子也不过如此。子还少了女孩儿来悦乐么?
本来是要去顾恩殿外头磕头的。听说子在这里……说句该责罚的话,这里到底
情妃姐姐新去,阴沉沉的,有些鬼气……子是慈善人,或是念及了情妃姐姐的
好,有些难割舍,只是据我看来,一则情妃姐姐有罪是实,便是个糊涂人,担待
不起『可惜』二字;二则情妃姐姐也罢,我们也罢,到底是卑贱性奴,子若为
我们劳神伤了身子,那罪过起来,在那世里姐姐也承受不得;三则古人云逝者已
逝,大年初一的,子还该高兴欢愉,尽兴敞怀,我是想来想去,乍了胆子,才
想来……侍奉子用点好的……若错了,子只管教导惩罚钗儿,钗儿必无怨的。」
弘昼不想这宝钗心思细密聪慧、倒也有几分胆色,敢当面来劝谏自己,听着
语调虽柔缓,却字字句句皆是园中她人说不敢言者……细思想来,竟是一片虔诚,
只盼自己开怀的意思,倒也不免感动,脸上却不肯带出来,又在宝钗服侍下用了
几口稀粥,才换了话题道:「你们昨夜玩儿的可好?」
宝钗点头笑道:「凤姐姐是耿心园子里姑娘们有些拘束惊惧,倒不了子
的意,才有心筹备,要大家尽兴乐一会子,不过是喝些酒水,说些令牌玩笑…
…除夕旧岁应个景儿。子心下烦闷,不肯赏光,否则,子来领我们尽兴一欢,
却才是最好的呢。」
弘昼已是咽下米粒,从金钏儿这里取了一杯茶来漱口,才道:「到难为你,
昨儿睡的晚了,今儿还早起……这羊奶和面作馒头,却从未尝过,也是新鲜…
…」
宝钗听弘昼如此赞来,倒是展颜,此刻一笑之下,竟有七分小女孩家才有的
烂漫天真,抿嘴道:「能得子这句话,我便是几日不睡,都暖心了。只是这是
临时抱佛脚弄的,子不啐,我都脸红……就是昨儿晚上,喝了点子酒,有点错
过了困头睡不着,便起来看书。那《醒园露笔谈》上说,以前中原从无羊奶,只
蒙古人才用羊奶,以前蒙古从无细面,也只有中原才有细面;后来那元世祖过长
江,才有将羊奶着细面做馒头,却是颇对世祖口味,赞那厨子好庖厨呢。钗儿
也是纸上谈兵,看了那故事觉着好玩,一时就是小孩子心性,想试着做做。厨房
里新鲜羊奶只有一小罐儿,都拿来试了,只是这头尖儿不能僭越,该给子先尝
鲜才是……竟是一早儿起来,就忍不住过来……试着侍奉子早点。子用的好,
便是钗儿虔心到了,子用的不好,便是钗儿该打也就是了。」
弘昼哈哈大笑,已经一边擦手一边笑道:「『这头尖儿不能僭越,该给子
先尝鲜』也说的很是。你们这些女孩子,个个能有你这份虔心,再有那凤丫头这
份能干,本王也就不用为园子里的事操心了……」他虽见今儿宝钗穿的朴素,打
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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