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嗜吃?”陈清一愣,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这名字听起来实在有些古怪,甚至带着点不谙世事的贪嘴意味,与她这清冷如仙的形象格格不入。
他往前凑了凑,像是要看清她脸上最细微的表情,继续追问:
“那你从哪儿来?”
“天上。”她的回答简洁得令人窒息,目光平静地回望着他,仿佛在陈述一个如同“水往低处流”般自然的真理。
陈清呼吸一滞,心脏猛地跳快了半拍。尽管心中已有猜测,但亲耳听到这超乎想象的答案,还是让他感到一阵眩晕。他声音不自觉地压低,带着难以置信的敬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你当真是仙人?”
光影在他年轻的脸上明明灭灭,将那混杂着惊疑、好奇与一丝不安的复杂情绪
白衣女子没有回答他,转而开口,报出了一串药名:
“硫磺,半夏,南星,木通。”
声线依旧清冷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啥?”陈清愣了一下。他虽猜出是药材,但其中有几样,他连听都未曾听说过。“你……你不是仙人吗?这点小事,自己挥挥手不就办成了?”
“我受伤了”周身那层微弱的光华似乎也随之黯淡了几分,“无法运转灵气。”
陈清看着她难得流露出脆弱的姿态,到嘴边的推诿又咽了回去。他挠了挠头,叹了口气:“算了,我明天去问问村长爷爷,看他知不知道。” 他顿了顿,目光紧盯着她,“不过,作为交换,等你好了之后,得帮我一个忙。”
“什么?”
少年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鼓足全身的勇气,才将那句压在心底多年、沉甸甸的话问出口:“帮我算算……我爹娘,是不是我克死的。”
“……好。”
按照修行之道的常理,需斩断尘缘,泯灭七情。此刻心中那异样的触动,或许只是灵力滞涩导致的紊乱。然而,看着眼前少年,李恃螭这位本该心如止水的修行者,破天荒地,感到了一丝极细微的悲伤,
第三章 少年情动
日头刚爬上东山,少年便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未化的残雪,急惶惶冲向村东头那间最熟悉的土坯房。崔村长已年过花甲,是这村里陈清唯一敢全心信赖的长辈—那把他用了多年的柴刀,那床熬过数个寒冬的棉被,都是老人当年默默塞到他手里的。
“崔爷爷!崔爷爷!”
陈清喘着粗气,手掌拍在老旧木门上,发出砰砰的闷响。惊得檐下几只麻雀扑棱棱飞走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崔村长披着件旧棉袄,花白的眉毛上还沾着晨霜。他瞧见门外气喘吁吁、脸颊冻得通红的陈清,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便是浓浓的关切。
“清娃子?咋了,出啥急事了?快进来说,外头冷!”他侧身就要把陈清往里让。
陈清却杵在门口没动,双手紧张地攥着衣角,嘴唇嗫嚅了几下,先前打好的腹稿此刻在脑子里乱成一团麻。他不能说实话,一个字都不能。
“崔爷爷.?我、我想问问,您知不知道哪儿能弄到.??硫磺、半夏,还有??南星和木通?”他硬着头皮,把记得的药名一股脑倒了出来。
老村长闻言,眉头微微蹙起,打量着他的神色:“这几味药…可不常见。硫磺倒是有些人家会备着驱蛇虫,半夏、南星多是大夫才用,至于木通??咱们这山旮旯,怕是不好找。”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着探询,“清娃子,你可是身子不舒坦?还是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村里人迷信,些微病痛也常往鬼神上想。
陈清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摇头,眼神下意识地躲闪:“没、没有!就是.?就是前几天做了个梦,心里不踏实,想找点这些东西?防防身。”这借口蹩脚得他自己都不信。
崔村长沉默地看着他,老人历经风霜的眼睛似乎能看透很多东西。但他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叹了口气,转身从屋里摸索出一个油纸包和一小串铜钱。
“这点硫磺你先拿着。半夏和南星,我得去邻村老郎中那儿问问看,能不能讨到一点。木通…我尽力吧。”他把东西塞到陈清手里,连同那串带着体温的铜钱,“这个你拿着,万要用。”
陈清看着手里的东西,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他知道村长家也不宽裕。
“崔爷爷,这钱我不能要……
“拿着!”老村长语气不容拒绝,布满老出“拿着!”老村长语气不容拒绝,布满老茧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个人过日子,难处多。有啥事,别硬扛,记得来找爷爷。”
揣着那包沉甸甸的硫磺和铜钱,陈清脚步匆忙地往回赶。心头既因村长的关怀而温热,又因对那白衣女子的担忧而紧绷。
他轻轻推开茅屋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眼便看到李恃螭依旧维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端坐在草床上,周身光晕流转,仿佛与这尘世隔绝。只是,在她面前的地上,不知何时,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小堆干柴,粗细均匀,断口平滑利落,绝非他用柴刀能砍出的样子。
陈清愣了一下,目光落在她依旧苍白的脸上,心头那点因撒谎和奔波带来的烦躁,莫名地平复了些许。
“硫磺我找到了些,”他走上前,将油纸包放在床边,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些,“其他的,村长爷爷帮我去问了。”李恃螭缓缓睁开眼,金色的瞳孔看向那包硫磺,又移回陈清脸上。
“嗯。”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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