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像往常一样,带着软软的笑容问她:“苏茜姐姐,今天可以帮我‘修剪’一下吗?”——她竟然下意识避开了他的目光。
“今、今天很忙。”她生硬地回答,剪刀在指尖微微发抖,“而且你头发还很整齐。”
水月歪着头,粉眸里的失落清晰可见:“……哦。”
澄闪几乎能听见他尾巴垂下来的声音——如果他有的话。
可她终究没敢抬头看他的表情,只是匆匆转身去整理已经一尘不染的工具柜,手指无意识地揪紧自己的围裙。
(明明以前……)
(明明以前不管多忙都会答应他的……)
水月在理发椅上安静地坐了一会儿,最终轻声道:“那……我先走了?”
“……嗯。”
他离开时,门关上的声音比平时轻很多,像是怕惊扰到她。澄闪这才抬起头,盯着门把手发呆,胸口闷得发疼。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连跪在他腿间、用唇舌取悦他的资格都失去了。
因为现在,她不再能以“姐姐照顾弟弟”的借口欺骗自己。
因为每一次俯身,她都会清楚地记起——他有了真正可以满足他的人,而她的技巧,早已被真正性爱的快感比了下去。
(……真难看啊。)
她苦笑着滑坐在地,额头抵着冰冷的理发椅腿。指尖抚过自己的唇瓣——这里曾经能让他颤抖着释放,现在却连让他满足都做不到了。
(我到底……在执着什么?)
门外,水月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而门内,曾经那个会红着脸为他深喉的“姐姐”,终究还是变成了一个连触碰他都不敢的胆小鬼。
澄闪拖着疲惫的身体推开宿舍门时,迎面撞上一室温暖的灯光——和盘腿坐在她床上、举着游戏手柄笑得一脸灿烂的水月。
“Surprise~”他晃了晃手里另一只游戏手柄,蓝发间翘起的呆毛随着动作轻轻摇晃,“来打游戏吧!澄闪姐姐最近太累了!”
澄闪的大脑瞬间空白。她僵在门口,视线从水月脸上缓缓下移,最终落在他手里挥舞的那两张门票上。
“这周末新开的游乐园!”水月蹦下床,不由分说把票塞进她手里,“要坐摩天轮!要吃棉花糖!要玩射击游戏赢玩偶!”他的指尖不经意划过她掌心,带着熟悉的微凉触感,“……苏茜姐姐陪我?”
(……这个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
她的手指无声地收紧了门票边缘,喉咙发紧:“我……”
拒绝的话还未出口,水月突然抓起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苏茜姐姐最近……是不是在躲着我?”
这个突如其来的直球让澄闪呼吸一滞。
他的皮肤温暖柔软,睫毛在她指尖投下细碎的阴影——太近了,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永远带着水汽的清冽气息。
“因为我做错什么了吗?”他歪着头追问,眼神纯净得像个孩子,“是和海沫姐姐有关吗?”
——这个名字像根刺,猛地扎进澄闪的神经。
她触电般抽回手:“没有!我只是工作太——”
“骗人。”水月难得强硬地打断她,伸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明明连理发都不愿意帮我了……”
澄闪的嘴唇颤抖了一下。
她该怎么说?难道要坦白”因为我发现比起口交你更喜欢真枪实弹的性爱”吗?难道要承认”我害怕自己在你心里已经变得可有可无”吗?
“……笨蛋。”最终她只是别过脸,攥紧了门票,“周末几点集合?”
水月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突然扑上来抱住她,发丝蹭得她颈窝发痒:“早上九点!我来接苏茜姐姐!”
澄闪僵在原地,双手悬在空中半晌,终究还是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那些没出口的告白、不甘和委屈,此刻都融化在这个过于温暖的拥抱里。
(就这样也好。)
至少现在,她还能以“姐姐”的身份,光明正大地被他需要着——哪怕只是陪他打游戏、去游乐园、或者……在他和海沫吵架时当个备用的发泄工具。
水月松开怀抱时,嘴唇不经意擦过她耳尖:“说好了哦?”
等房门关上,澄闪才长舒一口气,瘫坐在床边盯着手中的门票发呆。
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被他触碰过的耳垂——那里还残余着微妙的酥麻感,像是被微弱的电流击中。
澄闪眼眶突然有点发热。她慢慢把自己埋进枕头里,唇边却扬起一个久违的、真心的笑容。
(……果然还是败给他了。)
游乐园的喧嚣与欢笑中,澄闪仿佛短暂地卸下了所有沉重的包袱。
她任由水月牵着她的手,穿梭于五彩斑斓的设施之间,像两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这是她的秘密。
(就当是……约会吧。)
她允许自己在这一天做一场奢侈的梦。
水月拉着她奔向第一个项目,在她犹豫时已经买好了票。”苏茜姐姐坐这个!”他指着旋转的白马,眼睛亮得像是盛满了星光。当音乐响起,木马开始缓缓旋转时,他孩子气地朝她挥手,发丝在晨光中泛着蓝紫色的柔光。澄闪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变回了那个还相信童话的年纪。
“啊——”当水月把粉色云朵般的棉花糖凑到她嘴边,指尖粘着融化的糖丝。
她下意识舔了一下,立刻被甜得眯起眼睛。
水月却突然凑近,舌尖飞快掠过她唇角的糖渍:“沾到了。”这个过于亲昵的动作让澄闪耳尖发烫,可周围人群熙攘,他们的距离却近得像是恋人。
当车厢缓缓升至最高点,整座游乐园的灯火尽收眼底。
水月突然安静下来,趴在玻璃窗上看向远方:“即使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风景……但每次看到这样的场景还是会感到满足。”他侧脸的轮廓在暮色中格外柔和,“能和苏茜姐姐一起来,真好。”
澄闪的心脏漏跳一拍。
(这句台词……简直像是——)
但她很快打断了自己的妄想。车厢轻微晃动时,水月自然地扶住她的肩膀,这个触碰温暖又克制,没有丝毫越界的意思。
夜幕降临时,他们并排坐在长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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