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咬紧下唇没吭声,手腕在麻绳下挣了挣,磨得生疼。
何伟雄也不恼,转身对身后的马仔吩咐:去,给温大少和裴二爷传个话,就说温家大小姐在我这儿做客。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就说我请他们来喝杯茶。
马仔犹豫了一下:何爷,要是他们不来
不来?何伟雄突然大笑,笑声在空荡的仓库里回荡,温慕云最疼这个妹妹,裴司嘛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温梨一眼,他一定会来。
温梨猛地抬头,睫毛颤了颤。
何伟雄走到她面前,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让她疼出眼泪:温小姐,你猜猜,你那两个好哥哥,谁会先来送死?
灯光正好照在温梨苍白的脸上,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动我一下,我大哥不会放过你。
哈哈哈!何伟雄松开手,转身往外走,我等着。
铁门重重关上,温梨听见门外落锁的声音,还有何伟雄渐行渐远的吩咐:看好了,别让她死了,我要用她钓两条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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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回味
九龙城寨的夜色像化不开的浓墨,霓虹灯在潮湿的空气中晕染成模糊的光团。
裴司站在天台边缘,指尖的烟在夜风中明明灭灭。阿龙站在他身后叁步远的地方,声音压得极低:“老大,大小姐被何伟雄的人带进了城寨,关在西区旧糖厂的仓库里。”
烟灰被风吹散,裴司眯起眼,看向远处那片杂乱无章的钢筋水泥丛林。
“温慕云呢?”
阿龙躬身应道:温大少的人还在庙街兜圈子,连城寨入口都没摸到。
裴司嗤笑一声,将烟头弹向漆黑的夜色中。火星划出一道弧线,坠入楼下嘈杂的夜市里。
他转身将西装外套甩在肩上,你去糖厂把大小姐带出来,手脚干净点。
九龙城寨的窄巷像迷宫般错综复杂,阿龙压低鸭舌帽檐,闪身钻进一条挂满晾衣竹竿的暗巷。潮湿的霉味混着烧腊店的油腻气息扑面而来,几个蹲在墙角注射毒品的瘾君子抬头瞥了他一眼,又漠然地低下头。
阿龙数着铁皮屋门牌,在第七个岔路口,锈迹斑斑的西区糖厂铁牌歪斜地挂在斑驳的砖墙上。他蹲下身,假装系鞋带,余光扫过仓库二楼的窗户,两个黑影正靠在窗边抽烟,红点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何伟雄坐在一张瘸腿的藤椅上,面前的老式收音机正沙沙播放着晚间新闻。
……今日下午庙街发生枪战,疑似黑帮火并,警方已介入调查……
他嗤笑一声,关掉收音机,抬头就看到裴司站在自己面前,黑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身后是敞开的仓库大门,月光斜斜地照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裴生好胆色。何伟雄眯起眼,手指在藤椅扶手上敲了敲,单枪匹马就敢闯我的地盘?
裴司单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唇角微勾:何叔的地盘,我哪敢带家伙来?他抬了抬下巴,不信,您让人搜搜?
何伟雄使了个眼色,两个马仔立刻上前,粗鲁地拍遍裴司全身,连裤管都没放过。
何爷,干净。马仔退后一步报告。
裴司神色不变:何叔,您怎么确定,我就一定会来?
何伟雄冷哼一声:在曼谷,你一副很护着那丫头的样子,出去谈生意居然把自己的心腹留在那丫头身边保护她。他踱到裴司面前,如果不是真的在乎那丫头,那你装得挺像。
仓库角落的阴影里,阿龙悄无声息地撬开通风管道。他贴着墙根移动,很快摸到了关押温梨的小隔间。
温梨被绑在椅子上,听到门锁轻响,立刻绷紧了身体。
嘘——阿龙捂住她的嘴,大小姐,是我,阿龙。
他动作麻利地解开绳索,扶着她从通风口离开。
通风管道里,温梨跟在阿龙身后爬行,粗糙的铁皮刮破了她的裙摆,膝盖火辣辣地疼。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阿龙突然停下,示意她别动。外面传来脚步声,两个马仔正靠在墙边抽烟。
何爷真信那姓裴的?一个马仔问。
信个屁!另一个嗤笑,等温慕云来了,一起收拾。
温梨呼吸一滞,大哥和二哥有危险......
阿龙察觉到她的异样,看了她一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脚步声渐远,阿龙继续向前爬,通风管道的尽头是一扇生锈的铁栅栏,他轻手轻脚地撬开,先跳下去,然后接住温梨。
两人落地的地方是仓库后巷,月光被高墙挡住,一片漆黑。阿龙拉着她快步穿过窄巷,七拐八绕,终于看到停在路边的黑色奔驰。
上车。阿龙拉开车门。
温梨却站着没动:二哥呢?
阿龙皱眉:老大自有安排。
温梨摇头,声音发颤:何伟雄要杀他......
阿龙正要说话,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
轰——!
温梨猛地回头,只见关押她的那间仓库炸成一团火球,炽热的气浪掀翻了附近的杂物。碎裂的木板和铁皮四处飞溅,火光映红了半边夜空。
阿龙趁机拽着她往车上跑:快走!
——
裴司唇角微勾,眼底却冷得像淬了冰。
何叔,他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袖口,用温家的人威胁我,就很蠢。
何伟雄眯起眼,手指在藤椅扶手上敲击的节奏微微一顿。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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