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月明星稀,众人睡下。凌风步置潇月身旁,只见他已换了一身跟村民赠予的米色棉袄,惬意地躺在摇椅上假寐。
「居士,到底何意?」
「嗯?」潇月没有睁眼。
「您贵为天上仙人,莫说再进一门的筑基小仙,即便是刚入门的炼气修士,都能号令一方,但如您这般,难道是入世隐修?」
「还债罢了。」
「便是猴儿曾在山上将你唤醒,这恩典也有些重了。」
潇月终于睁眼,看着罕见的严肃面孔,摇了摇椅:「直言无妨。」
凌风握拳:「居士待我,恩同再造,若有所求,请务必相告,凌风拚死也要助居士一力。」
这是情义之言,江湖走跳之人若闻此语,定是感动万分,交心莫逆。
「我之所求??」潇月仰望星空,缓缓道:「??再见一见父母,拜一拜恩师,抱一抱道侣,此求??你能助焉?」
凌风苦笑,心想道长顾左右而言他,人死不能复生,这般求愿,不过是感怀而已。
「爱莫能助。」
「那是了。」潇月再度阖眼。
凌风拱手,肃立一旁,守整夜。天方微亮,鞭炮四响,拜新年。
初二,潇月传授猴儿《星火功》初篇,取名昊雨,侯昊雨与侯阿爷,拉着潇月祭拜祖先,泪如雨下。
初三,无事。喔,凌风入门,成炼气修士。
初四,牛铃村族祭。初五,苗家兄弟上山采药。隔日,潇月以村为阵,四方插剑,苗家为眼,引气聚灵,替凌风稳固根基。
灵气汇聚自会牵动云雨,立春迎雨水,春雷乍响,万物复甦。
潇月于蒙蒙细雨中画符,非是真画,而是取木为笔,以地作符,教导凌风与昊雨。符籙不讲悟性,却求毅力及细致掌控。
凌风初聚灵气,自是难以微控,惟有勤能补拙,昊雨更是凑个热闹,提前学个形似。
两人各自练习,潇月独去村外绕转,至四方取回木剑,忽心有所感,快步回苗家屋。
「放下。」
屋内一位白衣姑娘,闻言瞪眼回头,看着门口俊朗的男士。
「寅兔。」
「阁下认错人啦。」姑娘放下桃木剑。
「又想登顶十回?」
姑娘羞面通红:「秽言污语,不堪入耳。」
「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潇月从袖中掏出小圆石。
「诶!」姑娘揭下面具:「情郎甚是厉害!小女更了衣,换了脸,连胭脂都改用别家,情郎是怎么认出的呢?」
「别拉拉扯扯。」潇月将寅兔推开,虚空一抓,灵气卷剑,直接将桃木剑收回乾坤袋。
「道长好无情。」寅兔跌坐木椅,哀戚道:「说什么弃了这单,自会上门赔罪,害得小女左等右等,都成望夫石了,也没等到道长驾临。」
「唉??」潇月在桌旁坐下:「时候未到。」
「情郎莫再甜言蜜语欺骗小女,这等负心行迳??」寅兔挪臀,坐到潇月身旁,伸手抚上他的脸:「情郎也戴了面具?竟是如此俊俏!」
「男女授受不亲。」潇月拉开素手:「这才是贫道本来面貌。」
「嘻嘻??」寅兔眯眼瞧着出尘无暇的脸孔,陶醉般的将身躯的倚靠在潇月身上:「情郎吃干抹净便不认人了?」
「何来此说,是你先将我推倒的。」
「但情郎将小女折腾一整晚,害得人家臀腿瘀青肿胀,齿痕满身。」寅兔几乎要坐到潇月的怀里,白衫紧紧包裹的双峰压在他的手臂,明眸皓齿的脸蛋在他耳旁,吹气如兰。
潇月站起身,手指门口:「请回吧。」
寅兔柳眉倒竖:「不回!道长是负心郎,小女可不会再上当啦!」
潇月无奈转身,正欲出门。
「何况,我已怀了你的骨肉。」
潇月一步回至寅兔身前,迅手直抓她的手腕,灵气探身一周,便知寅兔信口开河。
寅兔才一眨眼,手腕便被抓,愣了一下,连忙站起,投入潇月怀中,紧紧抱住。
「这回,不再让你走了。」
「你??」
「恩公??」采药完,下山回村的苗家两兄弟,一进门就看到两人相拥,尴尬退后:「打扰了,我们先??」
「别。」潇月早已听闻来人脚步,正欲出门避嫌,不想被骨肉一词拿捏,才被看个正着,连忙推开温香软玉:「误会误会,快进屋。」
「咦,是常姑娘?」
寅兔对苗二眨眼,喜道:「小兄弟竟长得这么高啦,要追上你大哥了?」
苗二露齿一笑:「不知,但比大哥能打却是肯定的。」
寅兔也对苗幼招呼:「猫幼,怎不说话?」
苗幼点点头:「见过姊姊。」
放下竹囊,招呼落座,正好两兄弟此番还打了野味,加上潇月取出之前炒过的豆子,配上四杯青茶,随意吃食,家常叙旧。
一桌四边,本应各坐一方,偏偏寅兔硬是挨着潇月,即便跟苗家兄弟话语,也不时痴情望着潇月,看得苗二心中揣测,倒是苗幼依旧闷葫芦,专心用餐。
「带我去给你们大哥上个香吧。」见吃得差不多后,寅兔肃穆道。
「好。」
众人起身,寅兔又揽上潇月手臂。
潇月抽手制止,让人以为是对欢喜冤家。
第十四回 樽酒家贫只旧醅
「情郎何时回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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