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恼,反而用沾墨的手指在他鼻尖一点:「小麟要快点长大,以后给我
写一百封信!」
大齐前太子姜恒膝下仅此一女,封号「永宁郡主」。
如今郡主已芳龄十八,却仍待字闺中。
非是皇家不急,实乃郡主自娘胎里便带了一种罕见的寒毒,深入骨髓,只能
依靠大齐龙脉之气强行压制。
虽自小得龙脉护持,仍需每半年承受一次龙气灌体之痛,苦不堪言,却始终
无法根除。
皇帝为此遍寻天下名医奇药,耗费无数心力,也只能寻得些火系灵药稍作缓
解。
能彻底拔除这寒毒根基的,唯有传说中的火灵花。
此次一定要把火灵花拿到手,好帮她治好着寒毒。
就在他心念电转之际。
「秦王殿下好雅兴。」清冷如碎玉的嗓音毫无征兆地贴着耳畔炸响!
姜青麟浑身汗毛瞬间倒竖,头皮发麻!这声音他刻骨铭心!身体比脑子反应
更快,他猛地就想翻身跃下,然而左耳骤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两根冰凉滑腻、如同上好白玉雕琢而成的手指,已精准地拧住了他耳廓最敏
感的软骨,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耳尖经脉直窜丹田,冻得他半边身子都僵麻了!
「娘、娘亲?!」他僵硬地梗着脖子,一点点扭过头。
李清月就站在横枝之下,一身黛青色留仙裙纤尘不染,宛如月宫仙子谪落凡
尘。
然而,那曳地的精致裙摆暗纹之上,却诡异地凝结着一层细碎的冰晶,无声
昭示着主人赶路时毫不收敛的修为外放与心绪激荡。
她另一只手里,赫然拎着一个精巧的食盒,盒盖半掀,里面躺着三块他今早
溜出王府小厨房时顺走的桃花酥。
「王府的狗都学会翻墙了。」
她冷笑,「你却连隐匿符都贴反了。」
姜青麟一手扶着耳朵一边开口:「哎呀,疼疼疼,娘亲,娘亲,放手,放手,
耳朵要被你揪出来了。」
李清月见他吃痛的模样,心中因他不辞而别而燃起的怒火终究消减了几分,
心下一软,那两根玉葱般的手指便松开了。
姜青麟揉了揉耳朵,看着脸色冰冷的娘亲,不由心里矮了一分:「娘亲,你
怎么来了,这都能找到我,我记得我出府之时没人发现啊,你怎么找到我的,娘
亲」
李清月憋了儿子一眼,不由一哼:「你这点小伎俩还想瞒过谁」
「是是是,娘亲神机妙算,手段通天!您就告诉我嘛,我都跑出这么远了,
您是怎么一抓一个准的?」说着话,手已经极其自然地牵上了李清月微凉的素手。
李清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弄得微微一僵,素手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下意识就想抽回。
姜青麟却握得紧,抽了几下未能挣脱,她便也不再强求,任由他牵着,只是
脸上的冰霜之色更重了几分,语气带着薄怒:「我给你的护心符,除了能抵挡元
婴修士的全力一击,在你受到致命威胁时我能感知,其本身……便是我亲手炼制
的感应之物,百里之内,自有牵引。」
姜青麟闻言恍然大悟,忙从怀里掏出那枚温热的护心符,仔细端详,果然见
符箓内部有极其微弱、如同呼吸般明灭的灵光流转。
「我说呢!」
他懊恼地一拍脑门,「布置得那般周密,跑出上百里地,怎么这么快就被逮
住了……」
李清月听完,刚刚缓和一丝的脸色瞬间又冷冽如冰,凤眸锐利地钉在他脸上:
「你看起来很得意?」
姜青麟头皮一紧,连忙摆手,一脸诚恳:「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知道是
娘亲担心我的安危才亲自寻来的!」
李清月不由的叹了口气,才开口道:「你此番要去桂州,路程是如何安排的。」
姜青麟想了想才道:「我想先去玉树县那边,那边开了个秘境,听别人说里
面发现有火灵花踪迹,我想先去看看,然后再去桂州。」
李清月微微颔首,算是认可。
忽然,她抬起眼帘,目光落在儿子脸上,话语里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近
乎促狭的奇怪味道:「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有个小心上人了。」
姜青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怎么把那丫头给忘了,是不是关太久了。
一幕幕回忆开始涌现上来,当年他父王来到泸州就藩,当地有个少数民族,
「苗族」,他们以独自功法修炼,尤为出名的就是蛊虫和毒了,并不与世相同。
当年父王初至泸州就藩,辖地内有一支势力庞大的少数民族——苗族。
他们传承独特功法,尤以诡谲莫测的蛊毒之术闻名于世,自成一体,与中原
习俗迥异。
苗人多聚居在「南疆府」,大齐开国后虽设流官管辖,却屡遭激烈反抗,令
朝廷焦头烂额。
直到先帝时期,苗人内部再次爆发大规模起义,最终竟被其族中势力自行镇
压。
朝廷权衡利弊,索性允其自治,设土司管辖,自此南疆府倒也安定了下来。
父王初到泸州,为稳固边疆,也与当地最大的苗寨修好,在他六岁那年,便
为他与当时苗寨族长的女儿定下了娃娃亲。
彼时懵懂,并不知定了娃娃亲。
他任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一阵铃声传来,才看到人,头上系着
铃铛:发髻两侧各系一串细小的银铃铛,跑动时叮当作响,脖子带着蝴蝶项圈:
银制蝴蝶坠子,翅膀可微微扇动。
身着绣花短褂靛蓝色底,袖口绣彩色蜈蚣纹。
下摆百褶短裙,仅到膝盖,裙摆绣满星星和月亮。
第一次见到他那双眼放光的摸样:「你长得好称透,我们耍朋友嘛?」。
再大些,有次随父王正式拜访苗寨。
那丫头已是鬼精灵一个,竟拿着一条色彩斑斓、一看就剧毒无比的蛊虫来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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