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先是朝谷内方向轻蔑地啐了一口,随即凑近余幸,压低声音用手肘撞了
撞他:“好你个九五二七!他那爪子,啧啧……看着就解气!”他的眼中闪着快
意,“这厮仗着早入门几年,修为略高便横行霸道。当年我刚入门时也吃过他的
亏!快说说,你究竟使的什么手段?符箓还是法器?”
余幸心中警铃大作,慌忙摆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连连摆手:“石师兄你可
别取笑我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忽冷忽热,张师兄就那样了……”
他必须将这异常遮掩过去,绝不能暴露。
石磊狐疑地打量他几眼,见他神情不似作伪,这才半信半疑地撇嘴:“罢了,
算你走运。不过张虎此人睚眦必报,日后你可得多加小心”
他话锋忽然一转,视线顺着余幸方才失神的方向望去。当看清那对渐行渐远
的人时,脸上轻佻的神色顿时收敛,转而露出凝重之色:“小子,比起张虎那点
破事,有些人和事,你连看都不该多看。”
石磊用下巴朝林渐和苏菀的方向点了点:“方才你眼珠子都快粘在人家身上
了。不是我爱多嘴,实在是得提醒你一句。”他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更低,“那
位林渐师兄年纪轻轻便筑基圆满凝脉在即,是峰主跟前的红人,一心向道,目标
高远得很,咱们得罪不起。至于那位苏菀师姐,听说是林师兄早年历练时带回来
的,后来才拜入丹霞峰,那可是林师兄视若珍宝的道侣。”
“你今天能让张虎吃瘪,不管是运气好还是真有两下子,都别昏了头。人家
是天上的云彩,咱们是地上的泥。”他的语气异常严肃,“林师兄那人,看着温
文尔雅,实际上心思深着呢,而且极重规矩和脸面,他的东西,别人多看一眼都
不行!”
“先前就有个不长眼的,也是像你这般,还经常在私下里说些浑话,后来嘛……
”话音戛然而止,只余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总之你要谨记。”
说着重重按住余幸肩头:“安心修行,早日脱离外门才是正途。别为些不该
有的心思……把小命给搭进去。”
说完石磊再次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扛着工具走了。
余幸如遭雷击般僵立在原地,石磊这番毫不掩饰的言语犹如一盆冰水,将他
心底那抹连自己都未曾明辨的奢望浇得透凉。
痴心妄想……惹祸上身……
是啊,他凭什么?
他狠狠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压抑的平静,以及对力量愈发炽烈的渴
求。
活下去,然后变强。
这才是现在唯一该想的事。
至于苏菀,就当是幻梦吧。在这个世界,他不需要梦。
他几乎耗尽全身气力,才将视线从那对渐行渐远的璧人身上移开。转身时脚
步仿佛拖着千钧重担,向着外门那片拥挤简陋的屋舍走去。
只是那段不成调的哼唱,仿佛还在耳边若有若无地回响。像一根细小的刺,
深深扎在心底最隐秘的角落,提醒着他——越是压抑,便越是鲜明。有些痕迹,
终究无法轻易抹去。
第六章
寒晶谷风波过后,余幸在外门弟子间竟莫名多了几分凶名。张虎那诡异的伤
势被传得愈发离奇,有人说余幸身怀长辈赐予的一次性护身法宝,威力惊人;也
有人私下猜测他或许得了什么奇遇,修炼了某种秘术。但无论何种猜测,都让那
些原本对他不屑一顾的同门多了几分敬畏,连带着分派的杂务也清闲了不少。
对此,余幸心中却无半分窃喜,反而更加警惕,不敢有丝毫松懈。
瀑布轰鸣如雷,水雾在月光下泛着银光。石凹之中,余幸赤裸的上身布满细
密汗珠,肌肉线条在寒气中紧绷如弓。
体内那股由纯阳精元、魔印与灵气融合而生的力量被他命名为“混元真气”。
如今,它仍如初生的幼兽般,时而温顺蛰伏,时而暴烈反噬。寒晶谷的意外让他
清醒意识到,这股力量虽强,却极不稳定。
“必须尽快掌控它,否则迟早要自食其果。”
余幸不敢偷懒,他运转起那套被他借鉴前世武侠小说,命名为《混元功》的
粗陋法门。以纯阳精元为引,如同牧人执缰绳般谨慎控制着那混乱的力量。水雾
弥漫的岩穴中,只见他眉宇紧蹙,周身气息时急时缓,显然正经历着凶险的拉锯。
然而,修炼并非总能心无旁骛。脑海中,那苏菀与林渐并肩而行的画面,连
同石磊那番直白警告,如同冰锥刺破他强装的镇定。那份温暖近在咫尺,却又远
隔天涯。
他转而想到林渐假模假样的笑容和苏菀那隐藏在温婉之下的疲惫与空茫。
“她过得真的好吗?”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随之而来的是对自身弱小
无力的痛恨。
“力量,我需要更强的力量!”
强烈的渴望灼烧着理智。对苏菀的复杂情愫、对炉鼎命运的不甘和对未来的
惶惑,尽数化作对力量的偏执追求。
心神激荡间,他强行压下杂念,再度沉入修炼。但这石凹的环境远不如寒晶
谷那般能天然压制魔印,混元真气中的阴冷部分愈发活跃,使得混元功运转愈发
艰难。他尝试调动更多的纯阳精元去包裹驯服那混元真气,希望能将前日里获得
的那点微弱进展巩固扩大。
然而,心神不稳之际,那本就处于微妙平衡的力量如同被激怒的凶兽,轰然
挣脱了所有束缚!
“噗——”
灰蒙蒙的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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