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宇姐打字的手指停了一拍,然后继续用同样的速度敲打键盘。
*
我跟智宇姐再次走在医院夜晚的走廊。
基于「肢体接触有助于释放压力」的原因,智宇姐认为我在戒酒上有所进展,作为正回馈的肢体接触也愈来愈深入。从一开始的摸手,到后来拥抱、揉胸、爱抚,到今天的素股……基本上,除了本番以外什么都做过了。
「能不能够真的插入」这种问题,我是打死也不敢问的。
因为谘询的时间是晚上,所以结束后我都会陪她走一段路,送她到停车场。
与其说是考量女性的安全问题……倒不如说我自己也很期待能走这段路就是了。
我跟智宇姐并排走在一起,就跟平常一样,大多数时间都没有什么对话,只是肩膀偶尔会互相擦碰。说也奇怪,刚刚我们已经做了更大胆几百倍的肢体接触了,这样不经意的碰触还是让我紧张到不行。
我们走过穿堂,经过大厅,沿着中庭花园的边缘走向停车场。
「你从住院到现在已经一阵子了吧。」智宇姐突然开口。
「咦?」
「你最新的检验报告,数值都已经回复得差不多了,」她说,「戒酒疗程也很顺利,我想你应该近期就可以出院了。」
「出院啊……」
说起来,当初因为要住院治疗,所以被公司开掉了,原本还觉得自己造了什么孽才会遇到这种事,现在听到可以出院了,反而觉得有点舍不得。
「戒酒谘询,到今天也可以做个结束了。」智宇姐说。
我顿了顿,假装没事的继续往前走。
这么说,那些亲密接触,还有像这样在宁静的晚上跟智宇姐走这么一小段路,也是最后一次了吗?
我因为故作不在意而再度陷入沉默,还来不及想清楚要怎么感受这最后一次的散步,我们就已经到停车场了。
「到这里就可以了,晚安。」智宇姐说。
我仍站在原地。智宇姐看我没动,扬起一边眉毛。
「可以再多待一下吗?」我脱口而出。
「你现在还在住院,应该早点回去休息。」
「我知道,可是……」
智宇姐看着我,叹了一口气。
「来吧。」
「嗯?」
「到我车上坐一坐。」她说。
智宇姐的车有天窗。我跟她躺在正副驾驶座上,共同看着一小片午夜蓝的夜空。还真的看得到星星,当然不是那种满天星斗的星空,就只是两、三颗孤独而遥远的寒星,静静的闪烁冷光。
周围很安静,真的很安静,好像连时间都停止流动那般的安静。
「出院之后你想做什么?」智宇姐问。
「我想把现在写的小说完成,」我说,「再来……就是找工作吧,找一间没有那么操的公司。」
「嗯。」
「智宇姐呢?」
「我要准备升主治的面试,先把论文给弄好。」
对话又停了。明明是好不容易才求到的独处时光,却又再度陷入沉默。
「如果,我又想喝酒了怎么办?」我问,不只是为了找话题而已,也是真的感到不安。
「你没有自信忍得住吗?」
……自信吗?
「倒不如说,现在有人支持我,我觉得很安全。可是,如果我又搞砸了……」
「你在住院这段时间,觉得自己没有改变吗?」
「改变啊……」
我想起了小净,想到她对家庭、对未来的迷惘,想要前进却又摆脱不了心中的恐惧。是她让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想要珍惜、保护某个人,即使不断的干着蠢事,也想要陪着她探索未来的路。
我想起了雅纯,想到她鼓起勇气寻找自己,即使生气、难过也不断的往前迈进。是她的温柔跟包容促成了我的改变,让我在那个时候没有选择放弃,正视自己的心情做出了决择。
我想起了安娜,想到她在爽朗外放的表象下隐藏的脆弱跟对爱的渴望,为了报复前男友而自我放逐。是她让我看到了自己,然后为之努力,跨越过去的自己,改变了现实的局面。
最后,我想起了躺在身旁的智宇姐……想到她在严厉外表下持续表达对他人的关心。是她让我坦承了自己的脆弱,感受到安全,还有自己的价值。在我失去方向的时候,陪我度过了长夜。
「我明白了。」我说,很高兴自己的声音比刚刚多了点底气。
那天,我跟她说,就算我把一切都搞砸了,酒精也能确保我有一个晚上的快乐。现在或许我可以这么说:就算我把一切都搞砸了,我也知道有人关心我、在乎我。
「出院之后的事情,我不能帮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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