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生额角渗出冷汗,后背瞬间湿透。
说错话了?
哪个词触动了她的神经?
“有福同享”?
暗示晴晴要分享她的“小夏”?
还是“相依为命”这个词,让她觉得自己的位置被取代了?
就在夏生几乎要被这沉默的威压碾碎,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一步时,夏菀动了。
她迈开脚步,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一步一步缓慢朝着夏生走来。
每一步都像踩在夏生紧绷的神经上。
夏生看着她靠近,身体僵硬得如同石雕。
甚至在她伸出手时,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肩膀。
然而,想象中的暴怒或惩罚并没有降临。
夏菀伸出的手,只是轻轻地捏了捏夏生的脸颊。
她的动作很随意,像在逗弄一个心爱的玩偶,但指尖的温度却冰凉。
“啧啧……”
夏菀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轻啧。
脸上重新浮现出一种带着宠溺意味的笑容,但这种笑容却让夏生更加毛骨悚然。
“瞧你紧张的,妈妈我又不会吃了你,妈妈可是最喜欢小夏了……”
夏生紧绷的神经因为这句看似轻松的话而稍微松懈了一瞬,但心头的警惕却丝毫未减。
“小夏。”
夏菀的手指从夏生的脸颊滑到他的下巴,微微抬起他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她的眼神是那么温柔,但其中毫不压抑的炽热却让夏生几乎不敢直视。
“……啊,怎,怎么了?”
“今天……你还没叫我妈妈呢。”
夏菀的声音放得极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啊……”
夏生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他垂下眼帘,避开了那令人心悸的目光。
一股屈辱和无力感涌了上来,但反抗的念头只存在了一瞬就被现实的恐惧压了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从喉咙深处,极其别扭,极其艰难地挤出了两个音节。
“妈妈……”
声音低哑,带着明显的不情愿和抗拒。
然而,这声呼唤对于夏菀来说,却仿佛是天籁之音。
她脸上瞬间绽放出一个极其满足的愉悦笑容,那笑容甚至冲淡了周遭的几分冷厉。
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柔和了几分。
虽然这份“柔和”在夏生看来更加诡异。
“乖……”
夏菀的手掌抚上夏生的头顶,像抚摸一只温顺的宠物,带着绝对的掌控感。
“乖……小夏最乖了~妈妈,最喜欢乖乖的小夏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哄小孩般的甜腻,手指插入夏生柔软的发丝间,一下一下地梳理着。
那满足的喟叹,那亲昵到令人不适的抚摸,都让夏生感到一阵阵的反胃和寒意。
但是身体却依旧僵硬得如同木偶……
不敢有丝毫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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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个噩梦般的夜晚之后。
夏菀这个女人,就如同一个无法驱散的幽灵,半强制性地“住”进了这个曾经只属于他和晴晴的狭小天地里。
并迅速而霸道地将它改造成了符合她心意的巨大牢笼。
她不是搬进来那么简单。
她是强势地插入。
硬生生地挤进了夏生和晴晴之间。
夏生不是没想过反抗。
如果对方只是一个普通人,哪怕是个难缠的亲戚,他早就报警,或者强硬地将人赶出去了。
他有手有脚,能养活自己和晴晴,不需要这种扭曲的施舍。
只可惜那家伙不是普通人……
甚至,她身上的任何事物都与普通背道而驰……
她是谁?
她是这个城市里,站在权力金字塔顶端的掠食者。
具体多高,夏生不清楚。
但从唐知雅那晚魂飞魄散的反应,从物业经理面对夏菀时那副恨不得跪地请安的谄媚嘴脸,从这短短两天内,一个电话就能让整栋楼在非施工时间为他家连夜打通墙壁的惊人效率……
夏生无比清醒地认识到一个事实。
在这个城市,夏菀就是能呼风唤雨的存在。
她的权势,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
与她相比,自己在这个世界毫无根基。
自己不过是一个穿越而来的黑户,一个靠着唐知雅暗中帮助才勉强站稳脚跟的男性标本。
他的身份是夏菀赋予的,他的住所是夏菀提供的。
他的一切都像沙滩上的城堡,夏菀一个念头就能让它彻底崩塌。
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得罪了夏菀,他和晴晴会面临什么。
夏生感受过这个世界男性的卑微,一个收税精的小警察都能利用规则把他刁难得没脾气。
更何况是夏菀这种手握生杀大权的顶级掠食者?
他连一丝反抗的资本都没有,甚至就连反抗的念头都不该生起。
所以,夏生只能忍。
只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应对着。
为了晴晴的安全,为了他们这个摇摇欲坠的家不至于瞬间倾覆,夏生这段时间只能选择对夏菀百依百顺。
她说要打通墙壁,他只能点头。
她说要换掉所有家具,他只能沉默。
她要求他每天必须叫她“妈妈”,哪怕他叫得再别扭,再恶心,他也必须开口。
他甚至不敢在夏菀面前表现出太多对晴晴的关心,生怕触动了对方那根敏感的神经。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要在脑子里反复斟酌。
既要显得顺从,又不能太过谄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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