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烛火办理公务的书房。几个巨大的架子上摆满了线装的账册、文书。不
过那些都是流水账,只有通过年帐才能查到具体的客人姓名和消费总账。
一座红木书桌收拾得整整齐齐,书桌下的暗柜里就是隼影想偷的年账。不过
那是假账本,上面记载得很像那么回事,但是人名时间和金额都是假的,雇主拿
到后略一验证就扔还给她。所以这次她拿到账本,还必须验证其中关键的两笔账
目。
两名侍女正坐在书房的两端,各自拿了本话本在翻着,两人还在有一搭没一
搭地闲聊。隼影进去的话,无论制住哪一个侍女都会引起另一人的警觉。一旦将
室外的守卫引进来,她又要无功而返了。
隼影拿出一块黑布,上面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花猫。她将黑布一扬,上面的
花猫竟然扑下来,落在瓦面上。花猫几个纵跃,跳到另一座殿顶,故意将瓦片蹬
掉一块。
清脆地碎裂声传来,几道人影跃上房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那只花猫。
「这里不可能有猫!进殿守护!」为首一人弹出一道飞针,将花猫钉死在瓦
面上,几人迅速跳下屋顶,进入书房,询问侍女,四处察看。
过了一会儿,烛火也赶来了,她听完守卫的汇报,让所有人出去。然后从一
处殿墙数出几块一尺见方的石砖,手按在石砖上,将它吸起来,先解除了示警的
法术,然后探手进去拿出一个铁盒。
打开铁盒,一本账册正躺在里面。
验过账册,烛火将一切复原,召唤侍女进来,命令守卫严加巡视。
两名守卫甚至上了殿顶,坐在屋脊上,分头盯着大殿的两侧。
不过他们完全没看到近在咫尺地伏在瓦面上的隼影。隼影趴了半个时辰后,
身体微微模糊,整个人化为一滩黑色的液体缓缓顺着望板的小孔流入殿内。
如果两个侍女抬头,就能看到殿顶有一大片黑色正在慢慢扩张。
全部进入大殿后,隼影顺手将小孔堵上,落在一道房梁上,取出一枚瓷瓶,
抹去瓶口的封泥。
两名侍女渐渐瞌睡起来,手中的话本落在膝上,头也开始鸡啄米一样一上一
下。
隼影贴着地面游到那块地砖上,依样吸出地砖解除法术,将铁盒取出打开,
换了一本账册进去。
她翻开账本,找到两笔账目核对完毕,便走到一名侍女身旁,手搭在她身上。
身上的夜行衣开始变化,不一会儿就变成和侍女一模一样。她取出一面铜镜,将
侍女的脸映入镜中,她的脸庞和头发也慢慢变成和侍女一般无二。
隼影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又试着说几句话,调整嗓音,这才推开殿门出去。
「何事?」门口的守卫目光严肃地问道。
「如厕!」隼影看着他说道。
「宫主不是吩咐你们少喝水吗?」
「被你们刚才吓的,还以为来了贼人。」
「快去快回!」
隼影扭腰向茅房走去,一路的守卫都只是看她一眼,便将目光投向别处。一
进茅房,她立刻沿着墙壁游上窗口,身上的伪装也随之解除。
翻梁上柱,重新回到屋顶,隼影向远方慢慢爬去。
长生殿那边喧闹起来时,隼影已经躲入一处库房,钻进大捆的绸缎之间。
她在里面待了一整天,才钻出来,爬到一辆出宫采买的马车底部,混出了骊
山居。
在骊山不远处的城池里,隼影见到了与她接头的女人。她按例说出接头的暗
语后,这个与她一同长大的师姐却没有对上切口。
隼影猛地抽出腰上的软刃,指着师姐道:「你是何人?!」
师姐笑道:「别怕,本宫便是骊山居之主。」
隼影全身的内气都集中在软剑上,剑尖游出一道诡异的路线,直没入眼前女
人的额头。
「真是好狠的小妮子,可惜了这么漂亮的脸蛋。」
隼影眼前的景象破碎又重组,她发现自己坐在烛火的书房里,四肢完全不受
自己控制。眼前是一名神态雍容的宫装美女,正是骊山居的主人烛火。
她的周围,还围着另外两女一男。男人高鼻深目,看起来斯斯文文,穿一件
右衽箭衫,窄袖被撑得鼓鼓囊囊,底下是显而易见的健壮肌肉。
女人一个风情万种,狐媚妖娆,一个剑眉星目,英气勃勃。
「子兰,你这便带人去拿她师姐吧,务必要留活口。」烛火发话道。
「是,宫主!」英气女子拱手行礼,退出书房。
男人的目光随着这女子摇曳的腰肢而去,旁边的妖娆女子一把拧在他腰上,
男人哎呦地大叫出来。
烛火无奈地清清喉咙:「咳咳,办正事呢,别闹。」
晏舞青也心下诧异,自己早知这男人绝不是忠贞不二之人,自己也曾与他的
师姐和母亲同床服侍这男人,怎的今天忽然生出一股滔天醋意,见那男人露出色
相便酸楚难忍,莫非是这一个多月的耳鬓厮磨,让自己起了独占之心?
转念一想,自己本就对他有过独占之欲,便将这念头抛于耳后了。
「隼影,你看,你来我这长生殿好几次了,是不是该告诉我,你是哪儿的人,
让我去拜访拜访?」烛火问道。
「你不必戏耍于我。」隼影冷道,「我们影盟从来不隐瞒自己的身份。你们
搜过我的身,应该看到我的令牌。」
「这么嚣张?」林岳叹道,「你们是做贼的啊,难道不怕被一窝端了吗?」
「影盟拿钱办事,与你骊山没有私怨。我既然栽了,便任由你们宰割。不过
按规矩,你们不能动我师姐,我劝你们把人叫回来,否则,怕你们承担不起后果!」
「哼!什么规矩?你们定的规矩?我骊山居立牌几百年,会怕你们一伙儿不
入流的山贼?」烛火怒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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