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见祝雅瞳装腔作势显是不愿揭开其中的秘密,他也不便点破,只得强忍
着一肚子笑意扶着韩归雁跟在背后随行,憋得一张脸涨得通红。
推开紧闭的屋门,内里倒有五名大夫愁容满面,正在屋角里低声交谈,屋门
被推开把他们吓了一跳。
韩归雁神不守舍,吴征自作主张道:「你们都到院子外面去,不许靠近。」
大夫们如蒙大赦,告了个罪慌忙离去。
三人一同靠近床边,只见瞿羽湘脸白如纸满身血迹,散乱的云鬓遮去大半个
面容,肩头的伤处已被包缠得严严实实,只是染出的血迹已将绷带晕满。
祝雅瞳翘了翘唇瓣取出一个瓷瓶向吴征道:「我的伤药当更好些,你给她换
上。血流的太多,也该换了。」
「哦。」吴征接过瓷瓶,自去取来绷带备好。解开瞿羽湘血污的肩头,只见
一个足有二指粗细的血洞血肉模糊触目惊心。连祝雅瞳亦动容道:「这女娃子强
行阻止弩箭透体而出方造成这么厉害的创口,倒真是硬气。」
吴征不敢怠慢,凝神不去看瞿羽湘肩头下坟起的酥乳,替她敷好新的药粉,
再重新缠上绷带。现下对瞿羽湘厌恶之情去了许多,倒有许多感恩之心,包扎起
来尽心尽力,其手法之娴熟利落让祝雅瞳暗暗心惊,奇怪小乖乖哪里学来的这一
手好本事。
待吴征忙完,祝雅瞳伸出二指搭在瞿羽湘脉门,闭目细细感应一番,又探了
探鼻息,再翻开紧闭的眼皮看了看瞳孔,哀叹道:「这毒没得治……」
「啊……」话音刚落,韩归雁痛呼一声险些晕去,泪雨滂沱而落。吴征抓耳
挠腮对这古怪精灵的美妇无计可施,只能把韩归雁搂在怀里不住安慰。
「她待会儿就会醒来,韩大人有什么话和她说说罢。韩大人还需控制心神,
以免惊扰了她。」祝雅瞳虽含戏弄之心,现下目光深邃,微眯的眼角似勾起了甚
么思绪。
韩归雁倒是心中一凛,若是瞿羽湘醒来又已时日无多,见自己哭哭啼啼的样
子只怕要让她立时便去了,她心智坚毅,忙收敛心神。吴征也将手掌贴在她背心,
助她平心静气。
果不多时瞿羽湘幽幽醒来,无力睁开的双目虚弱不堪。她目无余子,只看着
韩归雁动了动唇,几不可闻唤道:「雁儿!」
「姐姐,雁儿在这里。」韩归雁抽了抽鼻子跪在床前,强笑道:「没事了,
姐姐没事了,醒来便好。」
瞿羽湘微不可查地晃了晃头,失去了所有力量一般闭上双目,连说话的力气
都无。祝雅瞳伸指如风在她身上连点了几处大穴,又以掌按住丹田渡入一股内力
后道:「我们先出去,她再歇会儿便有力气了,你们好好说会子话。」
吴祝二人踏出房门,祝雅瞳忙拉着吴征贴在窗外,一脸好奇。
吴征无奈轻声道:「你……哎哟,真拿你没办法。」他当然想与韩归雁分说
明白,可求死丹是祝家主之物,这个秘密不得她允可轻易说不得,也是无法可想。
「怎么?我骗人了吗?」祝雅瞳眼波流转,似嗔似笑地横了他一眼。
「额……那倒没有!」美妇每句话都没骗人,是中了无药可解的毒,哪来的
骗人?
「就是!」祝雅瞳脸露得色,却又分说道:「刺客的毒不知是什么,不过你
放心,没有求死丹厉害。现下两种毒性正在体内交锋,她的伤又重是以虚弱得很。
我刚给她渡了一口真气,过一会儿便能好些了,其后慢慢调养当是无碍。」
「哎。那……我代雁儿谢过祝家主!」此事前因后果一想,吴征越发觉得哭
笑不得,恩怨难分。
「嘘……噤声,你不想听听她们说些什么?」
还能说什么?瞿羽湘是个蕾丝边,自己觉得快死了醒来定然就是一顿天不怕
地不怕的表白,不过……还真的挺有意思啊!不知道雁儿听完又是怎生一副模样?
糟糕,莫要以死相救,真换来雁儿对她动情可要大大不妙。吴征不善地望向祝雅
瞳,莫非你一开始就打着这个鬼主意?本官找喜欢哪个女人你凭什么来管?
不到半柱香时分,瞿羽湘又悠悠醒来,只觉肩头剧痛,喉头至腹中犹如火烧,
虽是难受至极,比起当日求死丹发作时倒要好上不少,她呻吟着道:「水……水
……」
「瞿姐姐慢些。」韩归雁早已准备停当,当即以面巾沾了水放在她唇边一挤,
几颗水珠子顺着唇角润入口中。
瞿羽湘神智渐复,她自觉已中求死丹,现下又中奇毒,这一条命无论如何是
没得救了。此刻韩归雁一只长臂绕过她头顶搭在两肩,成一个虚抱之势。瞿羽湘
只觉现下正是一生之中梦寐以求,她自知必死生无可恋,惨然一笑道:「雁儿…
…你没事便好……姐姐不成啦……咳咳……」
「不会的,姐姐不会有事!雁儿定然会把姐姐的伤治好,姐姐还要陪着雁儿
一生一世的……」韩归雁强忍哭音,说得极为辛苦,也顾不得措词。
「真的么?」瞿羽湘闻言大喜精神居然一振,双目直勾勾地望着韩归雁道:
「雁儿抱着我,抱着我……」
韩归雁抬手小心地穿过瞿羽湘颈后安慰道:「人家抱着姐姐,莫急!」
「我……好高兴……」瞿羽湘一脸欣慰满足,她刚醒来精神不济,方才激动
下更让脑中昏昏沉沉的,自顾自低语道:「我早就想这样躺在雁儿怀里了,让雁
儿抱着,好好地疼人家。人家……一直想做你的妻子……照顾你一生一世……」
不说韩归雁愕然得回不过神来,祝雅瞳险些笑翻在地,吴征都差点打个扑跌:
「我勒个去!这特么是什么鬼?还以为这个拉拉是个铁T ,没想到是个小P ?」
[ 本章完 ]